在一片蔚蓝的色彩睁开它凝然又纯粹的双眼,看见天边奔腾咆哮的白色野兽一如疾驰在苍茫原野的时候。大家总说,它们是云,而我却更觉得,它们是鱼。疑惑与被疑惑的,都像是纠结舞蹈着的鱼群。因何而来,为何而生?在极为遥远的年代里是谁定义了它的三生轮回?云,被如此称呼着,便有了与意志相符的轮廓,洁白,美丽,高处不胜寒,孤独的徘徊,最后消磨坠落,含泪死去。公共的意志如是说。那么在被定义之前,鱼或者云,到底有什么样的区别,是否同我一样的茫茫然,浮游在太古混沌的脉动中。

人们竭力赞美那高深幽峻的峡谷,称其雄美,壮丽无双。而我既立于深谷之底,却不见其深,既俯察于高崖之崖,却难见其高。那峡谷之于我,究竟是深,还是高?旅行者们的经验之于我,是否就成为我的认知?我会知道么? 我曾倾力描写过一篇挺拔高大的树林,动以深情仿若亲眼所见。高之所以高仿佛只是为了连接苍穹与原野,墨绿的枝冠便紧紧咬住了云朵的肩头,倒错的镜头迅速奔跑,看到小小的意志破土生根,一路执着,只为下一刻触碰土壤的温热。树木不会在意人们的想法,假若愿意的话,自己是大地的孩子还是天空的孩子这样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值得去辩论的呢?

如我过分深究,会不会就此陷入阴惨的意志与形而上学的迷途中去?我发出的疑问与深切的坦然,每天清晨疲惫的大脑与混沌的思绪,我究竟是与谁在对话?狐鬼妖仙,鸟兽虫鱼,生命与自然,规律于法则,还是,这个极端优雅的世界? 哪个是世界的原样,哪个又是世界的表象?存在,或者不存在。矫情,或者自作多情。左右又被左右的想法,背离又遭到背离的落差。我该不该相信这个作为意志于表象的世界?

嗟喏无语。

我也曾跃跃欲试,妄图同最简单的文字来表达概括:信仰创造世界,欲望发现世界。因为你相信,所以它存在。因为你希望,所以它成全。

对么,我说的对不对?会不会有人来与我会心一笑?一年之前的我放下走珠笔,看见微小的虫族吻上脸色惨白的台灯的火焰。天崩地裂,是死犹生。

公共的意志不容质疑的钻进我崩裂的骨缝中,使我说不出话来。要么默默忍受之无端的不公,要么破釜沈舟,置于死地而后生;对于世界,表象就是现实。我只是芸芸众生中从不曾也终将不会孕育珍珠的蚌类,我把自己埋在淤泥中,吞下所有的胆小与怯懦。或许对于我这样的人,现实世界够用了,又有什么必要去攻城略地,徒惹厌烦。

天真无邪,多么美好的品格。

时间空间宇宙,自然科学宗教。主观,客观,绝对意志。唯物唯心物我两无。自由,自由意志,自由王国。

厉兵秣马,口诛笔伐。

到最后都 不过归于存在,存在性,存在的合理性。

人在美好的东西前往往信誓旦旦并且踌躇满志,然而一旦知晓到可能会有或正在降临的危险与不测,便会立刻顺从于未知的命途中。好像没有哪一条道路,能够通向仿佛圆月一般的结局。

我以为我捡到了神的谜题,却把彻夜难眠当做稀世奇珍。

存在,还是虚无?

谁在下着定义?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无所有,九年的教育并未给我带来任何的清明与透彻。问题出在哪里?我无从下手,十六年的幼稚而又浅薄的经验却恰好允许这样漏洞百出的存在。

把自己当作世界,把世界当作自己,在其中较为轻快而自由的飞翔,从此不知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这样不是很好么?这样我便赚得了整个世界,圆滑的走向一条明智的人生通途。可是我却赌上了我的全部,又有什么益处呢?

就好像被露水打湿的绉纱,太过沉重。

我看事情通常都是完全的不明白,所以,我有做一切事情的勇气。


现行的世界究竟以何种面目示人,还是人们创造了世界怎样的面目?存在与时间是不是就是绝对化的断言?

中世纪以前,春秋以后。这样的问题被交予哲学家,思想家,希望去创立一个可能用来解释的说法。于是这就成为了巴纳姆与贝利的马戏世界,公众受愚弄的时候提前到来了。一切都变得假的透顶,一切都成为了背负着疑问的东西。信仰中的神明高高在上,王座下跪满了虔诚的子民。

透明的巨大水族将凉意缓缓闭合,事情就是这样变得简单,无论是定义的还是被定义的,如果你相信我,假将成真。

故事变成了历史,历史成了传说,传说变为神话。

莎士比亚伏在案头,百无聊赖的写下《第十二夜》,各遂所愿。

对的,我既不知道什么是主观的,也不知道什么是客观地。我只是个记录疑窦的家伙,我要说的,正是一个各遂所愿的故事。

最初,最初的最初,在所谓生命意识的黎明期,有那么几个讨厌的家伙在一片广袤光滑的平野中折叠了一个曲度,义正词严的宣称着世界的存在。“看啊,这就是世界,在未知的变动里将会产生奇迹!”它们的权杖在生命的大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剖开了最淋漓的鲜血。创造与被创造的,从此后画地为牢,万劫不复。

某一种认知存在了,某一种领域扩大了,于是世世代代的人们信奉着,好像只是为了应该存在而存在。无关朝代的变迁与社会的需要,无关统治者的意志和生民的痛苦。

人们有了理智与思维,又完全丧失了理智与思维。世界就是在这样的矛盾中开始存在。

人类作出的所有决定就是趋向对自己或对集体更为有利的方向。许多不等可能的认识被雪藏在时间的洪荒中无从知晓。因为永恒不会永远的持之以恒,执念也不会执着的永生眷念,所以路被踩出了不同的方向,开始直指圆心。人们于千万种抉择中寻找最能够扭转局势的法宝,政治文化科学宗教于是便发育成最符合需求的样貌,人确实是社会性的动物,真理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满足某一种社会形态的需要。

圣人哲人伟人,军事家政治家,庸君酷吏,高门贵族 ,平民百姓,优伶下贱。都在名为社会的牢笼中努力的生活着,可这世界最不缺的恰恰就是万物生灵,不需要,这世界只需要一些高明的化妆师,就足够。于是妄想一天天变成怪谈,没有了。

人们成就历史,也成就丹青。宣扬的与被宣扬的,接受的与被接受的,却总是顺时而变,该是怎样的,又不该是怎样的,你知道么?有个老头捋顺一把苍苍的胡子微笑,道可道,非常道。真相其实谁也不知道,这样就是最聪明的了吧。

事情就这么成了,大家满意么?在临别的路口,其实大家什么也不知道。让意志积极的肯定过去的偶然,并把它化为意志的必然。谁在创造着偶然呢?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历史就这样的在批判与被批判的过程中发展着,如今仍在屹立着的神祈座下无不枯骨成山,这是预见并可被预见的,如同多米诺骨牌的反过程一般。

时间是否真实合理?经验是否完美无缺?故事最终去往何方?纸张发脆变黄,装线腐朽脱落,朱印涂抹光阴的伤。人们来来去去,时间走走停停。

史书成册,尘封铁马兵戈。

光明与黑暗同样在败坏,落差因此而滋生。

你相信么?我的鬼话连篇。

人们说,这是科学的时代,巨人的时代,辉煌上升的时代,光明而又美好的时代。科学性的时代已被广泛认知,实在太过徒劳了。总有人想用公式与理论完整的来解释这个世界,甚至用已有的理论来发现历史与预测未来,这是科学的终极目标么?有人能解释虫洞的存在,时间的维度,物质的质量,速度的极限。可是有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虫洞会存在,什么允许时间在流逝,谁又创造出元素,分子原子和夸克,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世界要像你们说的那样存在?科学没办法解释科学本身,没有一位科学家能解释这世界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就是这样,起源呢?思维与存在真的拥有百分之一百的同步率么?

能解释存在,却不能解释为什么存在。霍金在《时间简史》里给我最为印象深刻的话如是说道:在大爆炸之前的事件没有后果,所以不应该成为宇宙科学模型的一部分。你说我该怎么去认识这样的表达。科学宣称大爆炸是宇宙开始的奇点,却否认在奇点之前的一切工作。我们现在知道的所有宇宙学研究,都将时空是光滑和几乎平坦的假设作为基础。也就是说,科学,需要一个不科学的假设作为前提,科学说运动是绝对的,但却在研究运动时必须假定绝对的静止。于是科学最不科学的地方便是科学无法解释科学本身。

在指定指标里所进行的一切工作,不能说是徒劳无功的,但用此标榜权威似乎更为可笑。但偏偏要有人来相信,来衬托,来使我觉得我是个怪物。我爱这个极端优雅的世界与每一个笑靥如花的人儿,我只是你视网膜上投射的虚像。

一切都好像是叶公好龙般隔岸观火的单恋着,上位者各执己见各怀鬼胎,下位者东奔西走摇旗呐喊。富有者不能使这个世界更加丰满,贫困者只能让这个世界更加悲哀,拥有强大意志的人让轨道更加脱离世界原本的面貌,甘愿受制于人的人把信仰当成不可逾越的代价。让所有偏执嘲讽怯懦刻薄卑劣残忍残酷自私谄媚讨好丧心病狂低三下四朝三暮四攀权结势称为整治这个世界的方法,没有任何的罪过,但事情的确是被某些东西搞坏了,它令我们踯躅,惨兮兮的号叫,使我们心甘情愿的忍受长年之灾。如暴君之政,骄者之傲,法章之慢,贪官之侮,庸民之辱,小人之污,市井之嫌,权责之制,残缺之痛。航向错了,平衡在倾塌,时代脱节了。

时代和人心都有毛病。

狄更斯在《双城记》开头所说的话却更加具有预见性,不论信仰怀疑还是糟糕愚昧,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直奔相反的方向。

说他好,是最高级的。说他不好,也是最高级的。

真是高明。

唯物么?我不介意。唯心么?我同样无所谓。大家觉得会有一个半径为零的球么?在时空的无限曲率中,公式与计算寸步难行。那是个怎样的境界呢,是否有漫天游动的水族?大气中有伺察的眼睛如同冥府的灯火一般扑朔迷离。

是这样么?

在《留青》里,我这样写下:时间会让一切都变得合乎情理,我们只得慢慢等待,徐徐图之。


此境界乃无人知晓之邦,自古无返者。

《奠基》里科比问阿里阿德妮:你知道是什么时候踏入了梦境么?

不知道。

存在似乎难以脱离时间,而意志却可以轻易逃脱。

于意志而言,毁灭一个世界与创造一个世界同样容易。意志的速度可以超越光速。一个念头便可以充满宇宙。

有光就有影,有正就有反,普遍种植的果实如是说。

相信科学的人,也应当有理由相信:有正粒子,就有反粒子。有人类世界,就有反人类世界。有人类社会,就有反人类社会。这是合理且美好的要求。你看,主观与客观其实相通,宗教与科学也并非像罗素所说的那样暧昧而又相互区别。

而对科学的信仰能够使你幸福么?我们知道的实在是有限,太过有限啊。有了主观性之后,总想拥有整个世界,可世界连我们为什么存在这个问题都无法解决。空间大套小,速度动含静。谁在定义这个世界?于是溯世千年而观,一层一层的剥落岁月涂满脂粉的脸庞,而结局和那鬼小町的故事却那么相像。喟叹,喟然长叹。

爱因斯坦将物理大山凿开了一个大洞,那么百年之内,会不会有人将整座物理大山全部击垮。某些事情存在于想象之外,存在于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大脑容量之外。要知道天地之间有许多事情是我们的睿智无法参透的。最妥当的说法是,我们完全依赖于这个世界既有的规则。这是谁的世界?不是亚里士多德的,也不是孔丘子的。不是列宁的,也不是叔本华的,更不是尼采或者卢梭的。每一个圣人伟人哲人划时代的巨人都需要吃饭睡觉洗袜子,本来,起点都是一样的。那世界是什么呢?是你看得到的,触得到的,想得到的,可以自由发散的意志。这世界涂满了过去的文字记号,又在旧的上面,涂上些新的文字记号。可你呢,可曾涂抹过一些什么?可曾有一个看起来荒诞不经的蓝图?没有,一无所有,被允许表达的时候向字里行间掺杂套用些满分作文里优雅而无用的漂亮句子,被允许诉说时有意无意的展露些让你觉得自豪无比的破绽。你看,意志无处安放,就这样坠入了一个染缸,一潭死水满池怨灵的染缸。于是,我说,世界本来就是一个表象。你怎样定义这个世界,世界就会与你如何的反馈。我是个活的太迷糊的人,所以我就把意志藏在了太古巨兽灼热腥臭的鳞片之下,诸行无常,诸行非常,诸生万象,大梦一场。在梦里,我能够看清你和我眼底每一寸方圆上最为卑微肮脏的尘垢,相信我,我有这样的能力,相信你,你也有。

人们观察到胚胎在发育初期总是显现出怪异的发展过程,从海到陆,好像是某个灵魂碌碌的一生被投影快进于放大镜之下。人们惊奇感叹,人类历史的空白期就这样被完全的展示,秋毫毕现。初闻时,我性情暴躁,无端地撕毁一本昂贵的画册。

不该是这样的,我没有沃尔什笔下那个不厌其烦解释着的所谓神明,天光云影,我只能同空气说话。相信空白期么?每一分每一秒每一纳秒里,都在闪烁着空白,雷雨台风,台湾的房子里挤满可怜的妖怪,一瞬间空间变小,光与影缠绵悱恻。我想起某一个婴儿的呱呱坠地,在漫长的旅途后疲惫而心酸地放声大哭。婴儿在想什么?我嘴上叼着一把磨牙棒,试图将自己的大脑放空,去接近某个梦幻般的领域。

帛书里,万般前尘都成迷局。修德九世,降而为人。此时此地我问,你知道是什么时候踏入了梦境么?你记得对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反应么?歇斯底里的哭泣中,在为谁哭泣,在因何哭泣?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公共的意志?在你开始学习这个世界之前,你的意志在哪里?变成了天上那朵鱼做的云吗?用悲痛的眼神默默拒绝吗?马路固然是方便的东西,那为什么吉尼亚克人要近乎偏执的走在深林中?还是我们本来都是走在森林中,却突然被文明扯进了猫城?睁大眼睛去看天空上浮着的第二个月亮,阴测如同扶桑的海浪。这是怎么回事?每一场葬礼的举行,死去的人勾起美好的唇角,而亲人却难掩悲痛。

又重新走在森林里了。

而雅那切克的小交响曲正开始第一个音符。

永远向最为幽昧的黑暗看去,事物往往就和外表不一样,不是么?


波埃修斯这样说:四季循环,万物顺从。周而复始,由死到生。可他的传世之作里却不见丝毫潮湿的哀伤,那是罗马最后一位哲学家,却是死在了黑暗的中世纪的开始。

希腊神话中的时间之神克罗诺斯因为害怕自己的儿女们篡夺无上的神权而把自己的后代全部吞进了肚子里,于是人们说,时间把时间所生的现象逐个毁去,这是正当的。这就是时间的欲望,于缺陷的必然性。时间假若一路前行,那么现在所有的事物与现象都在更多的表现为对过去的回归。而假若时间真的像查拉斯图特拉一样拥有永恒回归的预感,那么在循环模式与线性模式之中,谁又较之更占上风呢,这就好像是上帝在第七天里所包含的的所有天地秘密一样,我们不得而知。

那真相岂不是要比存在还要悲哀。天地,左右,前后,过去,现在,未来,时间在与空间相伴而生,一路携手,同衰共老,运作万物,日复一日。而被各色意志支配而出现在时空中的各色事物都势必要成为一个开始与结束的奇点。是不是正因为如此世界才漏洞百出?光被虚无的光处以制裁,正负粒子相互诘难,真实与虚假在每一刻开始上演,悲剧踩着喜剧的尸骸。这世界的意志全都背负着永恒回归的宿命,以无限之深度藏于果核中,高高在上,是可以超越一切被承认的存在。

生老病死,物衰物荣,在时间的流失与返回中,事情便被慢慢碾作粉末。好像是这样脱水,衰老,腐朽。在开始也走向结束,曾经也就一去不愿再回头。一路走过春深似海,浮蜃楼阁。若化葛藤,共燃作滔天业火,若为魍魉,三千世界鸦杀。

便好似风过疏林雁渡寒潭,不留声,不留影。

凡事都是虚空,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一切走开了,一切又回来了,存在之轮似乎永不停歇。一切死去,一切又在开放,存在之年岁永远在奔跑。

无法逃脱,一身的孽债怨缘要怎么去斩断这与世的关联?带到春雨化田,夏荷微翻,秋风萧瑟,北地雪寒,日升月落,星起辰灭,宇宙逆旅,沧海桑田。于是悲欢离合,喜怒哀怨,一遍遍重头再来。委屈终究满腹辛酸,背叛依旧痛彻心扉,又能改变什么?只能带着时间与我一起同行。最坏的结果就是驹子望向岛村的眼睛:生存本就是一场徒劳,画地为牢,圈养悲伤。难道果如佛家所言,存在于世上的一切其本然皆为空?太悲哀,也太过艰难。

一腔的心思熬在岁月里成了苦淡苦淡的粥,碎着荷叶与枸杞。加了思念,掺了不甘。大火煮着,文火熬着,又慢慢冷却至原点,周而复始。仿佛新生的孩子,苍老而又年轻,天真而又罪恶。仿佛从未存在过,仿佛从未改变过。

浊酒入喉,消得了几世功过?

一身的血肉糯成了故事,在后人的碗里,在说书人一尺开来的惊堂木里,在每一个彷徨无依的灵魂里。怨憎会,爱别离,失之怅然求之不得。同甘共苦,风雨砌崖,寻常的琐屑一点点刺进指甲的缝隙中,直到意识到疼痛才伸手去苦苦哀求。于是十指连心,触不到,求不得,锥心蚀骨。

于我们啊,时间啊空间啊这种东西,真的好像是虚无缥缈,现实,这就是现实,没人规定,自己就这么想着。一片瓦檐,一碗粗粥。日子就是一点点往伤口上撒盐,疼的厉害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果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一生一世也好,生生世世也罢,时空是那么没有用的专场演出。有贱如草芥,坐拥山河者,有碌碌奔忙,鸢飞戾天者,有一贫如洗,腰缠万贯者。有暴君酷吏,有慈母孝儿,有翩跹少年,有垂垂老矣,有善良正义离合悲欢,有奸邪佞幸败坏三纲,有总角垂髫,青梅竹马,有色衰爱弛,异梦同床。大家都 是风雪夜归人,罢了。

可总有人要不依不挠的问着,可有心神安宁,无痛无怨者?无。那可有软丈红尘,平安喜乐者?无。可有真心者?不知。

有也没有,是也不是。在极端优雅的世界里,人走茶凉的东西,谁也说不好。

因而就算儿息福厚,五谷丰登,即使那马面的底阑绣满托崖的海水,那织金的长披肩飞凤凰。可总有人守着墓前的一蓬衰草,坟前一抔黄土,吊影无眠。只余下画壁斑驳,秉烛时默默对漫天神佛。

总有一些人执意要强留人间,与留恋无关,而是深入骨髓的厌恶。

可被忘记了,就是真的不存在了,那时还有谁会探讨存在,一切的繁华都成了衰荣。时间当真开了个好大的笑话。若被清少纳言大人知晓,又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语气讽刺。

死是现实的延续,生是梦境的结束。

而我们又在哪里?

歌德在《浮士德》中说,生成的一切总应该归于毁灭。在未来毁灭还是已是残骸,由谁来定义?是不是一切无常者,不过是比喻。

是生灭法,寂灭为乐。

世界只是我的表象。

我不是真正的预言者,也并非没有根据的想象家。我只是个记录疑窦的家伙。我要说的,只是一个各遂所愿的故事。

就是这样,谢谢大家。